杨文丰
朴素已到了必须重新被人理解和重视的时候。
朴素就是朴素。朴素与浮夸、浮躁不共戴天,与单纯、本色难舍难分。朴素,只会跳平常的慢四,绝对走不出矫饰的狐步。朴素是荒野大湖里未被雕饰的荷花,亭亭玉立,出污泥而不染。朴素还像本色纯真、待人诚恳的山里姑娘。朴素是难得的简单生活,更是高尚的绿色生活。朴素远离了风雨躁动的非正当欲望。朴素走向人与自然的和谐。朴素是成功大业的根基。
国画大师齐白石曾在自作大白菜图上题:“先人做过三代农夫,方知得此根有真味。”而且,“古人常用嚼菜根,教育后代,以为菜根不只是根本,而且也是一种学问。甜味中略带一种清苦味,其妙无穷”(孙犁《吃菜根》)。朴素,事实上也是与山野菜根滋味类似的东西,纯正质朴之中,泛些儿淡淡的、类似素食主义式的清苦,教有心人回味那特有的况味。
今人对朴素的认识有些误区。我们曾轰轰烈烈地提倡过艰苦朴素。其实,真正的朴素不一定都陷入艰苦之中。艰苦时的朴素,乃不得已而为之。倘若艰苦时不朴素,就不可能走向理想、夺得胜利——尽管胜利的取得又并非仅仅依靠朴素。艰苦时的朴素,虽然光芒四射如同太阳,但却总染有或多或少的无奈。而不艰苦时的朴素,才是心甘情愿、自觉追寻的朴素,才更为难得,更有价值。
现代世风似与朴素不甚和谐。消费求高,排场求奢,人欲朴素而不能。各式各样的官场作状、虚饰冒进、声色诱惑、假名伪实,每日每时的,缠你闹你,诱逼你就像脱一件衣裳一样脱离朴素。或许,人,只有“懂得看破功利社会怪现象而发出会心微笑”,才能辨识朴素之真谛吧。
其实,人是有享受朴素的天性的。而能够享受朴素的人,才更能体味人生的真谛,更能惬意地享受人生。纵观人类历史,那些淡泊物欲享受、注重精神生活的人,皆是能够真正享受朴素的人。与其说是他们懂得享受朴素,更能保持宁静致远的境界,毋宁说是崇高伟大的追求,使他们自然而然地选择朴素,享受朴素。
(责任编辑:于洁秋)